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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9章 裑旁齐良见了
杨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单手将吴氏夹在腋下,身子一纵,径直到了船头,他左右张望一眼,见此时离岸已不远,但此时怀中还抱着吴氏,若使轻功过去,极有可能半途内力不继掉入水中。

 他本身不识水性,若真掉入水中,那只能任由飞鱼帮宰割了。杨敛见此刻情势危急,船身马上就要沉入水中,若是再不想出办法,明年今就是夫妇二人的祭,他双眼通红,咬着牙不断四处张望。

 但看见船身上的木板,突然急中生智用力拆下一块,这块木板约有尺许,正好可踩一人,他咬牙大吼一声,聚起全身内力用力将其往岸边掷去,跟着身形一纵,整个人直追了过去。

 木板很快被落入水中,但仗着余势不断向岸边冲去,杨敛看准目标,半空中换了一个身形,身子紧跟着稳稳落在了木板上,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踩着木板往对岸掠去。

 待木板离岸尚有一段距离时,又猛然腾空而起,带着吴氏一道直冲对岸,半空中接连变换数个身形,数息后稳稳落在了岸边。

 齐良方才见杨敛用力拍断船身木板,登时感觉不妙,待得指挥船只再度撞了上去,却是慢了一步,眼睁睁看着杨敛踩着木板往对岸而去,最后安全到了对岸。

 齐良气得是七窍生烟,转头招呼众多手下将船划往岸边,意图继续追杀杨敛,但此时哪里还来得及,待船到岸边,齐良带人急匆匆上了岸后,早已没了杨敛的踪影。

 齐良怒气滔天,钢叉用力往地上一刺,口中狂吼连声,一腔怒意无从发。再说杨敛安全到得对岸。

 他带着尚未醒来的吴氏一路疾奔,约莫跑出数里路后方才停下略微息片刻,他环视四周,见自己身前不远处有着一座土坡,坡上似乎隐隐有着一间房屋。杨敛此刻又累又饿,当下拔腿往土坡行去。沿着小路走了片刻,杨敛方才爬上土坡,此时先前那房屋轮廓已经渐渐清晰,再走几步,整间房屋便呈现在了杨敛眼前。

 但见那屋子极为简陋,两块石板为壁,一块石板为顶,中间塑了一个泥做的人像,竟是一座土地庙。杨敛紧走两步,待走到庙前将吴氏轻轻放了下来。

 他则一股坐在一旁不断息,这土地庙似乎早已荒废,周围结满了蛛网,庙前用来放置供品的案板上也已经积满了灰尘。杨敛息片刻,从包袱中拿出干粮吃了。

 这包袱他一路都背上身上,倒也没有丢失。杨敛吃罢干粮,感觉精神恢复了一些,他将二人面上妆容抹去,恢复本来面目。又站起身来俯视坡下,土坡虽然不高,但也将周围地势一览无余。

 他张眼往来时那个渡口看去,见那里此时已有数条船只,更有不少人围在那里,知道正是齐良等人,又见黄河中另有数条大船在往岸边赶来,看旗帜正是任天野的座船。

 杨敛冷眼看着岸边众人,见任天野的座船逐渐靠岸,从船上又下来几十号人,加在一起浩浩约有上百人。

 又见任天野将手一挥,上百人分成数支队伍,沿着官道往不同方向去了。杨敛知道这些人此刻都在搜索自己夫妇二人,当下皱紧眉头想着对策,自己若想安全到达金陵,势必要将对方击退,然而对方人多势众。

 正面手定然讨不了好,看来只能暗中偷袭,只要击杀了任天野,余下众人便不足为惧了,杨敛思索片刻,又见有一队人马遥遥朝着土坡而来,急忙将身形隐在土地庙后。

 待过得半个时辰后,隐隐听得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到得土地庙前,一个声音气道:“他的,这姓杨的可真能跑,咱兄弟伙找了这么久,愣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。”

 另外一个略显犷的声音接口道:“这姓杨的是属乌的,只会将头缩到壳中,若是让老子碰到了,一叉刺穿他的壳,一解心头之恨。”众人闻言哈哈大笑,跟着七嘴八舌说了起来。

 杨敛躲在土地庙后,听得声音约莫有数十人,他暗暗思量一番,跟着身形一纵,跳到了庙顶,落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。

 杨敛猫躲在庙顶上,出一对眼睛看着底下,见庙前或坐或立约有十来名飞鱼帮的帮众,几把钢叉凌乱堆在一处,其中一人服饰颜色较深,似乎是领头之人,听声音正是刚才说杨敛是属乌的人。

 杨敛略微抬起上半身,举目环视了一下四周,见视野内只有这一小队人马,遂放下心来,准备动手先解决了这些人。

 此时庙前一人觉得有些疲累,狠狠伸了一个懒,目光无意从庙顶掠过,正与杨敛四目相对,那人见庙顶突然出现一个人。

 当下愣了一下,待回过神来正要发出叫声,杨敛已然狠狠扑了下去,金刀握在手中,对着那领头之人顺势一劈。哗啦一声,那人被杨敛一刀从天灵盖一直劈到了腹部,整个人变成了两半,一肚内脏一下子了出来,体内鲜血也是直冲半空。

 剩下几人遭此惊变,又见那人如此惨状,竟然一下全都吓呆了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杨敛虎吼一声,当下持刀冲入人群,金刀左砍右劈,瞬息间又连杀三人,剩下众人回过神来,急忙就要抵抗。

 但一来钢叉都堆在了一旁,来不及伸手去取。二来此时杨敛早已杀红了眼,身上满是鲜血,状若恶鬼一般。

 众人此时早已吓破了胆,哪里还敢上前战,胆小者‮腿双‬战战兢兢,屎,稍微胆大一点的则发出一声尖叫,只顾自己逃命。

 杨敛紧赶几步,又杀了几人,然则终究势单力孤,被余下几人逃得性命。杨敛不及追赶,翻身回到庙后,一把抱起吴氏,脚下健步如飞,沿着土坡一路狂奔,片刻间远远地去了,杨敛一路狂奔,丝毫不敢停留。

 他知道任天野得到回报之后定会紧追不舍,当下一路狂奔,直到太阳落山后方敢停下来歇息片刻,此时吴氏早已醒来,躺在杨敛怀里默不作声,杨敛见天色已黑,方才将她从怀里放下,自己一股坐倒在地,不停气。

 吴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,见杨敛呼吸渐趋平缓,方才柔声说道:“夫君,此去金陵路途遥远,不如你我分头前往,如此妾身也不至于拖累了你。”

 杨敛边气边摇了摇头,半晌才道:“不行,如今飞鱼帮已经知道了你的模样,你又不会武功,若是让你一人上路,定然凶多吉少。”

 这夫妇二人只想着如何摆飞鱼帮前往金陵,却完全没有想过转道前往别的地方,一诺千金,不外如是。二人又歇息片刻,精神逐渐有些困顿,杨敛用力摇了摇头,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。

 他环视了一眼四周,见二人此刻正在一处林子边缘,他本想入林,转头一想,突然心生一计,从衣服上用力撕下一块布片,继而随手搭在了一棵树上。

 吴氏看着杨敛的动作,略微思索一番,知道了他的意思,轻声道:“夫君莫不是想用调虎离山之计?”

 杨敛点了点头,又在林前反复走了几圈,踩出一片凌乱的脚印,其后又蹲下身子轻轻将这些脚印扫得略微模糊一些,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片树林,道:“这林子看来甚大。

 如此布置一下,飞鱼帮定然以为我们遁入了林子,待得他们发现中计,我们已然远遁,就算被识破这个计谋,也能拖延他们一段时间,可以再从长计议。”

 二人布置完毕,又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身形,视野正好对着那处林子,其实二人本可以就此远遁。

 但杨敛又不甘心一直被人如丧家之犬一般追赶,想着若是飞鱼帮在此中计,自己说不定能一举击杀了任天野,永绝后患。

 夜渐深,周围寂静无声,只有几声虫鸣偶尔从林中传出,月光洒在地上,犹如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一般,偶有一阵微风吹过,将林中树木吹得哗哗作响,树枝上一块破布随着微风不断飘动。

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,跟着一队打着火把的人马隐隐出现在了视野间。头前一人身材魁梧,手握钢叉,正是任天野。一行人打着火把浩浩奔了过来。

 正要从林子边上经过,任天野眼尖,忽然眼角瞥见树枝上挂着一件东西,急忙伸手取了下来,借着火光仔细一瞧,却是一块破布。

 任天野手拿破布仔细端详,破布上血迹斑斑,已然瞧不出先前的颜色。任天野将破布放入鼻子下仔细闻了闻,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鼻,他又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,见不远处的地面上,两行凌乱的脚印直往林中而去,脚印甚浅,似乎刻意被人隐藏过。

 他面上出一抹得意的笑容,身旁的齐良见了,急忙凑过头来问道:“帮主可是发现了杨敛的踪迹?”任天野冷笑一声,将那块破布递给齐良,手指指着那处凌乱的脚印,冷笑道:“这杨敛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。  m.6m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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